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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德人为何同“德”不同心

1999-12-05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驻柏林记者 李昌芳 我有话说

在柏林待过一段时间,接触一些普通人士之后,你会发现,这个城市和这个国家尽管结束分裂已经10年,但东西两部分的差别,特别是两部分人的内心差别还是非常明显的。正如德国一位著名评论家所说,国家虽然统一了,但人民还“远没有同心同德”。

在柏林市中心的亚力山大广场,有一家门面不大的商店,专门销售德国东部地区的产品,生意挺红火,其招揽顾客的广告牌上写道:又供应我们自己家乡东德的产品了。各种肥皂、化妆品、图林根的瓷器等等,请随意挑选,多年不见踪迹的原民德时期自产的可乐和咖啡等又出现了。不少东部人都想抽东德品牌香烟,不愿抽美国货,他们宁愿选购东德品牌的洗衣粉,也不买西方的名牌Persil。这种现象与10年前边界开放时东部地区老百姓购买西方商品的热潮相比反差何其显著。一位瑞士学者对此分析说,东德人经过一阵欣喜之后便冷静下来。他们很快确认,不是一切闪烁的东西都是金子。经过失望和怀念过去之后,东德人逐渐有了自信心,他们要为自己成就的业绩骄傲,要有自己的特性。

当然东西德人内心的差别不只是表现在选购不同的消费品方面,更重要的是表现在他们支持的不同政党。据统计,德国社民党共有党员77万,其中只有2.8万名在东部地区。基民盟共有党员63万,东部地区有5.8万名。这两个自称为“人民政党”的德国大党在东部地区都缺少代表性。而民社党共有9万多名党员,基本上都在东部地区,可以自称为东部地区的“人民政党”。

东西德人对政治问题也有着不同的看法。例如,东德人把“平等”远远置于“自由”之上,而西德人中绝大多数还是把“自由”看得更重要;西德人把“平等”主要理解为机会平等,而东德人把“平等”更多地是理解为物质上的平等。还有,今年上半年的科索沃战争在德国社会各界引起的反响较大。西德人中支持和反对者几乎相等,而东德人中绝大多数持反对态度,不同意德国派兵参加这场战争,并且认为,这是西方发起的战争,是美国控制的北约反对南斯拉夫的战争。

此间报界在分析东西德人内心存在差距的原因时指出,两德统一后,西德人不是邀请东德人共同开始民主,而是以“胜利者”姿态向他们提供民主体制,并且要求他们适应这个体制。如果把适应理解为失败者的义务,理解为服从和自我放弃,那么东德人为保护自我而抗争也就不难理解了。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东西德人相互了解太少造成彼此陌生。不久前此间报刊上有一篇报道说,德国人是世界旅游冠军,无论是撒哈拉的酷热,或是阿拉斯加的严寒,他们都看过经历过,都不陌生。但是据一项民意调查,在过去的10年中,有43%的16至49岁的西德人还从未到过东德,对他们来说,柏林远郊的马格德堡比曼哈顿还远。更重要的原因是在政策方面,在过去的几年中,联邦政府把精力都集中在统一进程的经济方面,谈论钱的问题太多了,而忽视了促进东西两部分人的接触和交流。还有,在同一部队中服役的来自东德的士兵军饷比西德士兵少13.5%。在同一政府部门工作的东德官员也比西德官员工资低13.5%,休假和圣诞节补贴也少一些。据说联邦经济部长米勒有两个女秘书,分别来自东西德,工作一样,但工资不同。有人称,这是“人为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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